滿文是記錄滿族語言的文字。滿語屬阿爾泰語系通古斯-滿語族滿語支。
滿族的先民在古代先后稱肅慎、挹婁、勿吉,靺鞨和女真。世居長白山及黑龍江、松花江流域。16世紀起,以建州女真為主體,融合東北其它各部族,逐漸成為一個整體,1635年自稱顢珠,漢語稱滿洲。這時,逐漸進入農(nóng)業(yè)為主的社會。17世紀初,滿族完成了由奴隸制社會向封建制社會過渡。1644年,清政權(quán)遷都北京,漸統(tǒng)一全國,八旗兵駐防北京及全國各主要城市,其后世子孫繁衍生息,散居在全國各地?,F(xiàn)在滿族聚居較集中的地方有哈爾濱、長春、沈陽、遼陽、北京等大中城市和東北一些縣城。辛亥革命以后簡稱滿族。
16世紀末,滿族曾經(jīng)使用蒙古文。1599年,女真首領(lǐng)努爾哈赤命令巴克什額爾德尼、扎爾固齊噶蓋二人仿照蒙古文創(chuàng)造滿文。后人稱之為“無圈點滿文”或“老滿文”。“老滿文”的字母不能確切記錄滿語語音,‘它、搭’、‘特、德’、‘扎、哲’、‘呀、耶’等字不分,努爾哈赤的繼承人皇太極,在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軍事、文化等方面實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后,又著手文字改革。1632年命巴克什達海改進老滿文,增加圈點?;侍珮O頒布了滿文十二字頭。改進后的滿文規(guī)范了字母形式,比較準確地區(qū)分開了原來不能區(qū)分的語音。同時,還增加了一套為拼寫以漢語為主的外來語的字母,稱做“有圈點滿文”或“新滿文”?;侍珮O時期,還試圖草創(chuàng)滿文篆字。1748年,乾隆皇帝命內(nèi)閣仿照漢文篆書創(chuàng)造滿文篆體字。內(nèi)閣遵旨將乾隆所做《盛京賦》修成滿文三十二體篆字的《御制盛京賦》。滿文篆字主要使用于玉璽、印信、碑額和錢幣。
滿文字母除在開音節(jié)的單音節(jié)詞以其獨立形態(tài)出現(xiàn)外,每一個字母處在多音節(jié)詞和閉音節(jié)的單音節(jié)詞的詞首、詞中、詞末時,分別有不同的書寫形態(tài)。書寫滿文單詞時,先自上而下連續(xù)書寫字母的主干,再按先左后右、先上后下的順序依次添加點或圈。滿文書寫格式是左起向右移行。
滿文字母有元音6個、輔音字母19個,借音字母10個。
老滿文僅僅使用30余年,保存至今的文獻不多,最著名的是《滿文老檔》。此外,還有天聰初年的《國史院檔》、《清太祖朝戰(zhàn)績功錄》、《大金喇嘛法師寶記》和滿文木牌等。新滿文的使用幾乎與近300年的清代相始終。滿文文獻中包括書寫印制的書籍、檔案資料;漢文和別種文字文獻的滿譯本;用滿文標注的地圖、繪畫;用滿文或滿文與別種文字合壁鐫刻的碑刻、錢幣、金屬器具或木制器具等。滿文原著和譯著范圍很廣,如《滿文老檔》的乾隆年間新滿文抄本、《尼山薩滿》、《滿洲祭祀圖說》、《出使交趾紀事》、《呼倫貝爾佐領(lǐng)敖拉常興巡邊記》、《御制五體清文鑒》、《清文全書》、《黃石公素書》、《六韜》、《三略》、《萬寶全書》、《刑部匯典》、《通鑒》、《大藏經(jīng)》、《金瓶梅》、《水滸傳》、《三國志演義》、《西游記》、《長白山志》、《珍珠囊藥性賦》、《西醫(yī)人身骨脈圖說》、《四書》,《周易》、《欽定續(xù)纂外藩蒙古回部王公傳》、《欽定續(xù)纂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傳》等幾千部。滿文檔案內(nèi)容十分豐富。例如大量的軍機處錄副奏折記錄了雍正七年以后的官員升遷調(diào)補、獎懲、撫恤、賑濟、禮儀、營制、訓練、防務(wù)、軍需、軍械、律例、刑事案件審理、地丁、錢糧,賦役、水利、工礦、商業(yè)、交通、工程、科舉、學校、音樂、 日月蝕、地震、水文、秘密結(jié)社、農(nóng)業(yè)收成等史實。又如,內(nèi)務(wù)府的滿文檔案,反映了有關(guān)宮廷事務(wù)、內(nèi)務(wù)府文武官員、宮廷修禮樂、庫存與經(jīng)費開支、皇莊和地租、京城牲畜圈養(yǎng)及口外牲畜牧放、打牲采捕、宮廷修繕、御膳御茶、上三旗刑案、戶口、徭役、揀選太監(jiān)宮女等方面的情況。僅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就收藏150余萬件。此外,北京、遼寧、吉林、黑龍江、內(nèi)蒙、西藏、臺灣等省區(qū)的檔案部門或圖書館,均藏有滿文文獻。
有些滿文文獻,還流散于日本、蘇聯(lián)、英國、美國、法國、意大利等國家。
1933年李德啟、于道泉編的《滿文書籍聯(lián)合目錄》,收錄北平圖書館和北平故宮博物院館藏滿文文獻500余種。1978年黃潤華、屈六生等編成《北京地區(qū)滿文圖書資料聯(lián)合目錄》和《北京滿文石刻拓片目錄》,共收入圖書資料及碑刻拓片1400余種。1983年富麗又以李德啟目錄為底本;據(jù)黃潤華等人目錄和蘇聯(lián)、日本以及中國臺灣陳捷先的有關(guān)目錄增補,重新分類編成《世界滿文文獻目錄》(初編),收錄滿文文獻近1800件。
1929年金梁等人曾選譯《滿文老檔》,輯成《滿洲老檔秘錄》。20世紀60年代中期,王鐘翰曾著手??狈g《滿文老檔》。在李燕光、李林編輯的《清初史料叢刊》14種中,把重譯《滿文老檔》列為第一種。1978年,任世鐸、周遠廉等12人組成《滿文老檔》譯注組,1979年底翻譯和初校工作基本結(jié)束。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和遼寧省檔案館,把蒙古房存的俄羅斯檔17冊譯成漢文,編入中華書局1981年出版的《清代中俄關(guān)系檔案史料選編》第一編中;從軍機處“滿文月折檔”中選譯有關(guān)材料分別編入《清代中俄關(guān)系檔案史料選編》第二編和《清代錫伯族檔案史料選編》中。佟永功等人譯編的《三姓副都統(tǒng)衙門滿文檔案譯編》—書,是研究清代民族關(guān)系史和中俄關(guān)系史的一份極為珍貴的資料。
20世紀60年代初,中央民學院鐘棣華、凃長勝、趙玉林、關(guān)振華等編寫的《滿文講義》是建國后第一部滿文教材。20世紀70年代以來,屈六生、劉景憲、劉厚生、季永海等先后編印過滿文講義或語法。1980年張壽焜、趙展譯校了穆麟德的《滿文文法》。1983年出版了金啟孮、烏拉熙春父女編的《滿語語法》。
20世紀80年代,對滿文文法、滿文篆體字、滿文詩歌、滿文資料中有關(guān)曹雪芹家世資料等方面的研究,漸次深入,涌現(xiàn)出一批很有見地的論文。
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所曾擇重要史料影印,1959年出版了《明清檔案存真選輯初集》,1973年出版《明清檔案選輯》,臺北故宮文獻處整理影印了《舊滿洲檔》。廣祿主持的中國邊疆歷史語言學會,影印了數(shù)種滿文古籍。1970—1971年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所??l(fā)表《清太祖朝老滿文原檔》漢譯本。
日本及歐美國家也很重視對滿文及其文獻的收藏和研究。1905年內(nèi)藤虎次郎在沈陽故宮發(fā)現(xiàn)《滿支老檔》重抄本。1912年他拍照兩份帶回日本,1923年譯成日文,1932年影印出版。1932年他從上海運走滿洲鑲紅旗文書(雍正至清末)2402函。日本學者于1963年陸續(xù)譯完《滿文老檔》,作為東洋文庫叢刊分七冊出版。今西春秋將《滿洲實錄》譯成日文。此外,還有佐藤長的《五體清文鑒譯解》、羽田亨博士編纂的《滿漢辭典》等。日本還出版了《鑲紅旗檔》的日文譯本。
蘇聯(lián)國立列寧格勒大學(現(xiàn)圣彼得堡大學)高爾基科學圖書館東方部,俄羅斯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手稿部,前國立M·E·薩爾蒂科夫——謝德林公共圖書館手稿部和彼得堡圖書館等處也都藏有滿文文獻。俄羅斯學者把不少滿文著作譯成俄文。他們還編輯了一些與滿文及其文獻有關(guān)工具書。其中扎哈羅夫的《滿洲大辭典》和《滿語語法》很有影響。
《滿文老檔》
編輯:王韻茹
參考資料: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會編《中國民族古文字圖錄》,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,1990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