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大興安嶺諾敏大山北邊有一座山叫卡仙山,山的半腰有個洞叫卡仙洞,洞內(nèi)平坦寬闊,中有石桌、石凳,洞深處,陡然下行,深不可測,里面另有一洞,更是險峻奇麗。就在這洞的東南方向五十多里處,有一個拔地而起的石峰叫奇奇嶺。鄂倫春族人世世代代就在這一帶游獵,這里還流傳著一個動人的傳說。
據(jù)說,在很古的時候,阿里河這一帶是一片汪洋大海。大興安嶺就像一座島嶼,卡仙山的山谷,是一條海峽,卡仙洞是海眼。海眼里住著一個小龍王。小龍王常常興風(fēng)作浪,使大海漲潮,島嶼淹沒,島上的鄂倫春人都沒辦法活下去了。人們就都去找一個叫恩都力柯阿汗的人,他用神箭把小龍王給趕跑了。從此,海水退了,凸凹不平的海底變成了山山水水。鹿、犴、狍子,野豬,熊、兔漸漸多了起來??掳⒑咕统T谶@一帶打獵,他常把打的獵物分送給老弱鄉(xiāng)親,獵人們都夸贊柯阿汗是個阿雅莫里根。
有一年,正趕上柯阿汗獵人到諾敏大山里打罕達(dá)犴的時候,從外興安嶺那邊來了一群吃人的犸猊。這群犸猊霸占了這個山洞。老犸猊叫小犸猊出去找鄂倫春人,先是讓他們納貢,一個人每天交一只罕達(dá)犴兩只狍子或兩頭野豬,誰交不上貢,犸猊就把他活活地吃掉,就這樣吃了不少的人。有個鄂倫春族獵手對犸猊說:“等柯阿汗回來,他會替我們報仇的”?!笆裁纯掳⒑?,誰來都得送死”,老犸猊兇狠地嚎叫著。犸猊霸占卡仙洞和吃人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大興安嶺,柯阿汗聽說犸猊這樣兇殘霸道,他非常痛恨,立即騎馬晝夜不停地趕回阿里河。他走到洞前山腳下了馬,來到了山洞門前的陽臺上,一群小犸猊將柯阿汗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??掳⒑箙柭曊f道:“我是鄂倫春獵人柯阿汗,這是我的山洞,你們這群吃人的犸猊,趕快給我滾開!”小犸猊哪里把他放在眼里,一齊惡狠狠上來抓他。只見柯阿汗揮動獵斧,小犸猊已被砍倒三五個,余下的都嚇得四處逃跑。
老犸猊急忙跑出來,見到柯阿汗就伸爪死命地來抓,可是柯阿汗站在那里紋絲沒動。老犸猊這下心里犯了嘀咕。它正想鬼主意呢,柯阿汗命它立刻滾開。老犸猊說:“你要攆走我?那咱們得比武,看準(zhǔn)勝誰敗,你要敗了,我就活活地把你吃掉,山洞永遠(yuǎn)歸我?!薄昂冒桑悄阋獢×四??”“我要敗了,立刻就離開這地方?!笨掳⒑购屠厢镡ゾ瓦@樣說定了,他們開始摔跤,摔了半天,沒分勝負(fù)。老犸猊說:“不摔跤了,比扔大石頭,看誰扔得遠(yuǎn)!誰能把堵洞門的大石頭扔到那個昆侖山上,誰就為勝,誰要扔不到誰就算輸?!?/p>
堵洞門的大石頭有兩塊,又高又大又沉,正好一人一塊。老犸猊挑了一塊小的,使足力氣扔出去,一下落到昆侖山腳下奇奇勒河與甘河匯合口的河中心處??掳⒑闺S后舉起那塊大石頭,用力一扔,只聽忽忽山響,不偏不歪,正好落到昆侖山山頂,牢牢地立在上面??掳⒑拐f:“老犸猊你輸了,趕快滾開吧!”老犸猊說,“那不行,要比武得比三次。還得比射箭。誰能把山上那塊大石頭射個大窟窿誰就算勝?!?/p>
老犸猊說完就拉弓瞄準(zhǔn)昆侖山那塊大石頭,錚地聲射出去,可惜!未射中,又射一箭也未射中,最后一箭好容易掛上一點(diǎn)邊,把大石穿了一道小溝??掳⒑鼓闷鹆斯?,瞄好準(zhǔn),只聽當(dāng)?shù)匾宦暟阉麆偛湃拥哪菈K大石頭當(dāng)中射了一個大窟窿。這一下子可把老犸猊嚇壞了,他一看還是柯阿汗能耐大,只好服輸。于是撒腿就往外興安嶺那邊跑了。從那以后,阿里河和甘河流域的鄂倫春人又興旺起來。
因為柯阿汗替鄂倫春人除了害,人們不忘記他的功勞,就稱他為恩都力柯阿汗仙,順口就叫成卡仙了。至于奇奇勒河和甘河匯合口處河中心那塊石頭,起先叫犸猊石,后來就叫魔鬼山了??掳⒑谷拥氖^,成了突兀險峻的大石磖子,人們叫奇奇嶺。還因為石中間有個大窟窿,有的就叫它窟窿山了。
?。ū疚脑髡邽樗鍟?,編輯時略有改動)
參考資料:中國少數(shù)民族文學(xué)學(xué)會編:《中國少數(shù)民族民間故事選(下冊)》,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,1982年。